“别跑~给我站住!”——“小子快来追我呀~略略略…”那人七歪八扭地瞪着自行车,一边不忘回头嘲弄我。
胡同内纵横交错,且好些道口窄得仅容一人行进。见他东一拐西一拐地。顷刻间,他的身影消逝于眼前。“叮铃铃~”那是车铃铛响了。“小子哎~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…”
所幸那时节,老子教我抓过知了,只听那声“吱呀~”,便晓得休憩于哪儿。已然我迈起步子便朝胡同西南角飞奔去,一阵弯弯绕后…
“女娃子,你一定要挺住啊~”我心里暗嘱道。“呵~怎么不跑了?”只见那人止歇于花坛前,而背临的则是一堵高大的白泥墙。
“正等你呢~”他忽地嘴角一撇,转眼我也瞅到了那晕厥过去的女娃娃 。我顿觉情况不妙,便问:“你如何才能放过她?”
“放过她?她全身上下可都是宝啊~我真是搞不懂你了,你与她素来无缘,你凭甚要管这些闲事?”——“呵~没…没呀,我没管呀,你走便是。”说罢,我两步变一步朝旮瘩走去。
“哎~小子,你可别耍甚花招啊~”他一手扶住车把,腿脚蹬地,脑壳不时转过弯去瞅我。“好~我不耍~”
“哎吼~红姐,俺大功…”正待他转过头去那一刻,我拽起身旁的盆栽就砸了过去。“我去你娘的~”顿时间给他来了个“爆头”。“哎呦~我的脑袋哎~”他左手摸头,腿脚也不着使唤乱蹬起来,还没到拐口,便摔下车来。
我腿一蹬地,抱起女娃娃便跑离了胡同口。“哎呦~我的娘嘞~小子,你别…”只听吱啦一声,像似谁家水龙头被拎开了般,“噗通~”一声,那人便倒了下去…
就这样,我抱着她一瘸一拐地朝河岸边跑去,待到天渐白时,我朝她黢黑的脸蛋上洒了些水,又拍了拍,静待她醒来。
“咳咳~”——“喂~你醒啦?听得见我说话么?”她稍一动,我则连忙扶靠过去。“喂~你别挨我这么近撒,有点喘不来气儿…”
“哦…好~”——“你叫啥呀?”
“咋开口就问这?俺姓王名府井,你呢?”——“我…我不知道,反正我脸上有道疤,人家都管我叫刀疤妹~”
“刀疤妹~也蛮好的嘛。”——“好甚么好?真的是~”她忽地蜷起身子,生起气来。
“喂~是俺救的你耶!”——“哼~俺都习惯啦~谁稀罕你救似的?你…你也是落难来的么?”见她语气稍有缓和。我便答复道:“俺呀~虽说有家吧,可家父对俺太过苛刻,还说…”
“俺晓得了~你定是饿了吧?”她说罢,起得身来,又言:“俺带你去俺自个儿的家!”说罢,她双手插腰,好不自耀的瞅着我。
“我适才经过时,在那桥下面看到…”——“是的,你会嫌弃么?”———“不不不~我咋个会嫌弃哩,只不过你个女娃娃,在外面多危险啊!”
“那你今年多大了?”她撇嘴一笑。
“你问俺呐?有8岁了。”——“俺也一样,你都不怕,俺还怕个甚?”